顺着港兴二路到达西安奥体中心体育馆，下车之后顺着小路走向蔚来的Logo，在12月23日的下午到晚上，一直会听到阵阵吆喝声“票卖吗？门票卖吗？”
这在车企的活动上并不少见，但在NIO Day的历史上其实并不多见。黄牛收购NIO Day门票的价格，张嘴最低会砍到300元左右，后面如果实在难缠，会涨到600元，如果还是不卖，那他就会悻悻走开。而听着身边一个个有着票的姑娘小伙们闲聊，原来NIO Day2023的门票，在闲鱼上一度价格被挂到了1000元左右。
黄牛如此积极的主要原因是，许巍会在此次NIO Day上表演。
娱乐圈的事不知所以，许巍的票价究竟该是多少，相信多数人也不明所以。但，此次NIO Day的不同，也就从进门开始，直到李斌讲完了全新旗舰蔚来ET9，预售价80万元人民之后，许巍开始上台表演之前。
不太一样的NIO Day，蔚来变了？
不太一样的细节，先是用户座位的排布，然后是NIO Day2023发布会的节奏。
用户座位的排布上，就如同几乎100%车企所做的那样，最核心的区域是要留给自己的死忠粉的。余承东的的每一场发布会里，最前排的区域从来不是留给公众/专业媒体，而是留给“领遥员”，领着喊出遥遥领先的人员。这种安排当然无可厚非，作为超级气氛组，对品牌产生热爱的人员总是能带动起情绪的上涨，而在往年NIO Day上，最核心的区域也一直是核心用户为主，媒体为辅。
但，2023年12月23日晚上的NIO Day不太一样。原因是，由蔚来用户组成的乐队NIO BAND，在表演结束后各自介绍自己时，舞台前方的区域其实是偏冷的。所以，幸好是有着环绕主舞台的区域在积极响应，让人知道了，原来蔚来的积极用户们就坐在那里。
券商的朋友李骏告诉我，这一届的NIO Day 2023，是邀请了比往年相对更多投资人去看的。看看蔚来接下来要做什么，感受一下自己投资的企业表现如何，以及要不要继续追加对其的投资。至于中央的区域从“核心用户+媒体”换成了“？？？+媒体”，相信短期就有答案。
发布的节奏，也和近几年的NIO Day不太一样，一方面是更紧凑，另一方面是大量的技术和知识点公布之后，冷静下来，会让人感觉“太快了，好像缺了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开场是8个关于蔚来用户的真实故事，延续了往届NIO Day，故事的主题和发布会一样，都是“向上”；
之后是李斌介绍关于补能的部分，有算力超过1000Tops的第四代换电站是补能板块最重要的消息，但并不像往年那样展开详细去说，而是快速带过。而上一届NIO Day里中断了的“立一个新电池包Flag的”传统，在2023又回来了，是5C电池，但同样没有展开多说。
最大的节奏变化是，今年发布会正式开始20分钟之后，李斌就已经开始讲车了。在往届里，这需要等到40分钟甚至更久之后。快速讲完，还没等人好好吸收，许巍登场开始表演。就在散场出门的内场小路上，一对对摩肩擦踵的交谈里不时会传出相同的一句话，“不对啊，今年不是本来要说阿尔卑斯和萤火虫吗？”
变了之后，会发生什么，犹未可知。但，为什么要变，原因很清晰。这家成立多年的企业，如今NIO Day已经办到了第7届，手握着超40万用户，这个成绩相比行业里最炸裂的同级车企差了一些。虽然汽车行业是个长跑，但眼前真的是需要出来秀一下肌肉。
一台外人不好看懂的，旗舰
对蔚来的路人和黑粉来说，80万的预售价格一出，讨论直接来到峰值。挑几个比较惹眼的观点，如下：
- 我第一次见到高度1.6米的行政级轿车，蔚来也是创了大新；
- 奔驰都卖不到80万，蔚来凭啥？
类似的还有不少，不过要是一一展开分析，这些其实不算什么。车确实高的像SUV，但解锁时能快速下降5厘米，也不至于惹的上车不便。80万的预售价格，其实比一开始预想的要低，蔚来初期对外宣布的是百万元旗舰。
当然，比这些吐槽更重要的是，之所以今年的NIO Day内容节奏和往年不同，是因为很多关于技术和Flag的话题，都被揉到了这台车里说。李斌在之前的吹风会里就已经说过，这是融合了蔚来多年储备，包括NT3.0、电池、架构、智能等多方面的集大成者。它可能在销量上不会特别爆棚，但要让公众见识到，蔚来的能力上限是什么。
所以上限到底是什么呢？李斌在发布会上多次提及的，比友商领先一代，或更多。能力（如安全）比现有行业主流提升最高超过500多倍，这种数字其实并不算虚言。而之所以不虚，也是时代变了，领先一代不再是燃油车时代的5-7年，在数码和电动当道的时代里你会发现，即便是特斯拉、比亚迪这种储备最深的先发企业，它们领先行业的速度，如今也不过是最多3年。
而关于蔚来的肌肉上限，大体如下：
1.蔚来的自研智能驾驶芯片-神玑NX9031，效果上是一颗芯片算力提升至如今四颗Orin的效果。5nm制程、车载芯片里的首次32颗CPU架构、车规级芯片里的最快速率、自研加速NPU。
除了蔚来自研的部分之外，其他关于芯片的部分其实不难。来自芯片工程师的反馈是，此类AI芯片目前尚不在制裁名单范围内，可以去找相关芯片厂去定制，蔚来目前呈现的结果不错，但最重要的是要看这颗大概率是定制的芯片，使用的是哪家芯片公司的IP。再想想英伟达原定要在2025年投产的下一代芯片Atlan如今已经确认被内部淘汰，被单颗2000Tops+的Thor所取代，蔚来的新芯片与Atlan在算力上相当，这背后不免有着更多故事。
2.900V高压架构，亮点是全域，从电池到电机再到线束、空调等全部核心原件。电机的布局，和特斯拉最新的Cybertruck有相同思考，但因为不用载重、拉货、拖房车，它的布局直接反过来做。前部感应电机，后部为永磁同步电机，不过压根没有提性能参数。120kWh的5C电池，充电速度5分钟补能255公里，数据上要比小鹏和理想的略高一些。
3.底盘、灯光、安全以及座舱，背后的造车逻辑变化。底盘悬挂的讲解和视频一出，现场用户基本是喊疯了的状态，车头上放着四层香槟塔行驶在连续的隔离带上，只有悬挂和车轮在上下波动，但车体不动。这比燃油车时代的类似老梗还有细微创新，当年我们看到的是广告片的稳，这一次是试制车实测的稳，稍微高级一些。至于其他参数，也都是拔尖的存在。
比如线控转向的6:1-14:1可变转向比，比如10.9米的最小转弯半径和奔驰EQS一样，后轮转向角度8.3°比奔驰EQS的10°还是稍微小了一些。近光照射距离增加40%，远光照射距离超过500米，车辆传感器最大可感知范围有60个足球场那么大，车体扭转刚度52600N·m/deg，以及从驱动、制动、转向再到感知、计算、通信、配电，7个方面都作了冗余。
当然还有，蔚来的造车逻辑不再执拗。冰箱彩电大沙发的逻辑在蔚来ET9上出现，后排终于挂上了2个屏幕，在行政用途的旗舰车型上，李斌转变了之前蔚来家用车逻辑的执念。别管对不对，先把车卖出去，才是真。
所以，蔚来ET9的种种算的上是一台够格的旗舰么？算。但如果能把交付时间从2025年第一季度再往年挪几个月甚至几个季度，这才能有天大的杀伤力。当然，万物无全好，亮点不少的同时，它面对的挑战甚至说是问题，也有不少。
比如，这先会是让保险公司非常头疼的旗舰。侧后向激光雷达能覆盖除了正后方之外的盲区，车体上大量的一体压铸能保证更好的车身强度和安全以及驾驶、主动悬挂比保时捷最新的技术集成度更高。但在线上同步在看发布会的保险公司区域负责人给我发的那条微信是，这车的保费注定便宜不了，如果比特斯拉Model S更贵，你都不要惊奇。
再比如说，这确实会是蔚来的技术旗舰，但显然不是设计旗舰。侧面看，它比保时捷Panamera好看，正面看，你会发现它是蔚来，后面看，这是更好看的蔚来EC7。这和奥迪当年的思路相仿，在家族设计元素里做文章，但和奔驰宝马的逻辑不同，最强二位的办法是，最好的都给旗舰用，然后再去下放。
总之，不管怎么说，蔚来ET9肯定是亮点多于槽点的。尤其是有了自研芯片和自研系统之后，蔚来对有效数据量的提升会是指数级的加速，参考特斯拉用自研的低算力芯片就足够把现在的主流车企在智能驾驶上卷的一塌糊涂，这都会在李斌发布会上埋的那个彩蛋里陆续爆出。
彩蛋是李斌的那句“ET9还有很多要说的，受限于时间，我们后面慢慢再说”，以及身后背景板上PPT里没有展开的SKYOS，等等。
资本市场，略微心发慌
二级券商和散户们对蔚来的评价多数是一句，“都说品牌好、车好，但想靠做它的股票赚钱也是真的难”。蔚来的股价上扬不足，与其商业模式是中后段发力强相关。至于此次NIO Day上并没有展开阿尔卑斯和萤火虫的遗憾，也让资本市场感觉略微心发慌。
情绪，会在周一的美股开盘上，见到分晓。
而解读一下蔚来ET9背后的很多潜台词，其实也存在不少的变数。行政旗舰在中国市场能有多大的体量，燃油车大概画了一个规则，一年超过1万台算刚及格。以2017年到2022年的数据为例，在中国车市里混的最差的奥迪A8L，其年销量高峰出现在2020年的1.55万台，低点出现在刚换代时价格坚挺的2018年，为8998台。
1万台销量大概在街上的能见度如何，各位参考奥迪A8L即可。
另外，可以参考的还包括奔驰S级、宝马7系的销量表现。宝马7系作为中国车市D级车近几年的销量冠军，在换代后遭遇能见度低的主因是，其年度销量从以往的2万台以上，在2022年减少至1.45万台，这之中还包括了老款7系清库存的销量。
至于旗舰级轿车的高位表现要做到多少才算优秀，奔驰S级是个好参考，从2017年最低的1.79万台开始，到2018年一直在2万台以上，再到2022年爬升到最高点的25753台。
至于更贵的保时捷Panamera，其在中国的销量数字也是1万台/年左右，换算下来就是800台/月左右。
蔚来在售卖ET9时该朝哪个方向使劲，路径其实很清晰。否则，就容易沦为吉祥物般的存在。
写在最后：
其实对于李斌来说，通过蔚来ET9能对资本和市场讲的故事还有很多。比如，对技术旗舰来说，单独展示硬实力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随着其应用，那些顶层的能力要逐渐下放至更亲民更走量的车型上。
例如相应的彩蛋和巨头，这对整个蔚来40万用户群体，以及外界的刺激度显然会更大。
再比如，既然已经在上海的吹风会上说明了第二品牌“什么好卖，造什么”的计划，大可在2023年年底再放出一些不敏感的发酵信息。
而通过一切，其实我们也能得到那个新的结论，李斌和蔚来的2024年路径已经锚定。无它，唯好好卖车尔。至于蔚来ET9能不能在车市里炸出一篇天地，除了秀肌肉之外，就是销量数字。两位数自然不可取，而是要快速拉到800台/月以上，那才是明路。
销量数字面前，李斌所说的17项全球首发技术，552项申请专利，以及发布会上只说了不到30%的重点内容，还有更多内容后续慢慢揭开，才有真价值。